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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一年33度(指氣溫)的年"中”大掃除,無厘頭的媽媽突然臨時起義,他不知道看的外面院子哪裡不順眼,把我們吹的正爽的冷氣關了,然後我就莫名的被熱血老媽抓去院子,陪他一起做突如其來的勞動。

院子也不是挺雜亂,不過就是些長的可以埋腳的草和幾天沒撿的狗屎,外加一些堆在牆腳一直忘記丟的資源回收被狗當玩具甩的到處都是。在大太陽的熱情贊助下,我有氣無力的翻翻角落,然後清理被媽嫌棄而慘遭拔除的植物。正當我把兩大袋垃圾打包好放到門口的時候,看到媽媽拿了一些大型垃圾來了,被曬裂的水管、破掉的行李箱,還有一條滑板(誰可以告訴我滑板的單位量詞?)。看到滑板被扔在地上,忍不住拿起來看了看。三夾板的木片經過風吹日曬早已斑剝不堪,翻過面連輪子都已生鏽轉不動了。這樣扔在地上不仔細看,還會以為是長了香菇的漂流木。

還記得滑板是國小某次的生日禮物,那時候國小一直夢想的極限溜冰,沒想到卻學成了半生不熟的曲棍球。一直以為能很帥氣的在U型谷之間騰空滑盪的我難掩失望,不過卻在看到隔壁鄰居玩滑板之後又重燃夢想。衝動購買的滑板在懶惰無力練習下又告無疾而終。一直收著以為能找機會在拿出來滑的滑板,卻一直被各種理由打敗。一直認為總有一天可以試一下或怎樣的,直到現在板子爛了,輪子死了,夢想也隨之灰飛煙滅了。

垃圾車來了,大包小包的,好不容易把差點就要和床跟電視合體的妹妹挖了出來幫忙,兩人搖搖晃晃的扛著那些垃圾狼狽的追垃圾車。好不容易兩包棘手的大垃圾被我推上了車子,剩下行李箱、水管、滑板,好心的清潔員告訴我只有水管是扔後面的資源回收車了,其他兩個跟普通垃圾丟一起就行了。我趕緊把那兩樣丟進了垃圾車,再提著笨重的水管去給回收車。好不容易完成任務,往回走剛好看見了壓縮機正吞著那破舊的滑板,裡面各種垃圾擠壓破碎的聲音,突然「啪!」的一聲,是木板被硬生折斷的聲音,滑板像車禍後垂死的流浪狗,放棄掙扎,無聲的低下了頭,接受死亡。

那些曾經有的豐富夢想,在漸入現實之際逐漸被捨棄遺忘。以為完美的夢,被長大稱作成熟的現實之牆隔絕,從牆縫間流出來的只是些不堪入目的殘忍。小時後的下定決心,現在卻成了不可回收的廢物。像是未成型的胚胎卻馬上被抹滅、扼殺,只因為這叫做現實。

好不容易回了家,馬上進浴室清理一身的灰頭土臉。沖澡時看著順著排水孔流成漩渦的泡沫,像亡佚的夢想被無情的沖刷,還不明就理的旋成一個問號,成了以後回首不堪的苦笑。照著鏡子理的自己,什麼時候這裡也長出了毛?(我是指鬍子,鬍子!)硬刺刺地,像是刺猬,沒錯,像刺猬。從小到大不斷的挫折,被訓練的面對現實,心靈的創傷一次一次,漸漸的長出了刺,抗拒的刺,儘管是柔軟無害,象徵薄弱的反抗。沒錯,大家都是刺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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