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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跟艾波還有他的韓國朋友Huni坐車去嬉痞區,下車的時候因為Huni內急急急忙忙的要找廁所(很饒舌),所以就先衝去麥當勞,我跟艾波就在廁所附近的位子坐下等他。

這時候隔壁位子就有一個流浪漢瞄了我們一眼,然後爬下他原本半躺的座位,不情願的轉過身爬起來面對我們。那個流浪漢一頭蓬鬆的金髮,髮尾雜捲在一起,像是刷爆的牙刷。一雙眼睛嵌在眼窩裡,淺灰色的瞳孔死氣沉沉。高聳的顴骨和尖薄而挺的鼻子兩旁還刻著兩道深深的法令紋。板著一張臉開口就問我:"Do you have a quater?"

我原本想拿個零錢就打發他的,摸摸口袋發現今天沒有帶零錢包,只好縮縮脖子用無辜的眼神回望他"Sorry?"

他老大不耐煩的提高音量說"One quater!You are in America,you use U.S dallar!"

雖然很不想理他,但我又不願意拿出我的錢包,儘管裡面也只有幾張一塊錢的鈔票,但我就是不想給他看見。

"Sorry,i don't have..."我拍拍兩邊口袋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
"Damn it!OK,do you have one penny?Like this..."他好像生氣了,從口袋掏掏掏掏出零錢秀給我看。

我很想跟他說我沒有零錢,不過就在我搖頭還沒來的急講出口的同時,他猛的拍桌,把頭擺在我面前用歇斯底里的氣音說:"Why don't you just give me a little money to help me?"他拿著一penny舉在我面前說。(其實我忘記他講什麼了,他講的好有魄力喔。)

他發黃的牙齒向內凹陷,他離我的距離近到我看的到他的喉嚨。於是我很嫌惡的往後靠在椅背上,把兩手攤在一旁。他也把頭靠上來,然後就這樣互瞪了一下子。

"Die~!!!!"他咬住舌尖,再緩緩的張開,慢慢的發出詛咒的聲音,是種像是粗麻繩被拉緊一般的聲音。

我忍不住大笑,不為什麼,我很大聲的笑。

"Fuck you!"他還是用那種緩慢的氣音,像是黏稠的餿水流動的樣子。

然後剛好Huni出來了,我也滿懷著笑意起身,然後我們三個就這樣走了。走之前還聽到他狠狠的罵了"Fucking Korean!!"雖然我很想糾正他我不是韓國人,不過好像有點多此一舉就算了。

出了店門我還是覺得很好笑,不為什麼,如果一個人為了一塊錢跟你翻臉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?這樣感覺好像很低賤一般,他只會給我"我只有價值一penny"的感覺。跟一penny吵架實在沒什麼意思,雖然當下很想拿張二十元大鈔一拳捅進他屁眼,不過這樣傷人也害己(傷了鈔票上印的那個人頭,也白白損失我二十元。)

真搞不懂跟人家要錢的還這麼機掰,也難怪你要流浪吧?而且原來這裡的麥當勞真的是流浪漢聚集的地方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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